舒勇:我的使命感源自父親的言傳身教

舒勇:我的使命感源自父親的言傳身教

父親節那天,我畫了一張“印象父親”來銘記如山的父愛,在朋友圈我寫了這樣幾句話:時間流逝,父親的印象越來越遙遠,而他那種大公無私、有責任、敢擔當、單純的軍人氣質卻越來越清晰地烙在我們心中。

我的父親是一個軍人,以前在部隊裏當連隊的政治指導員,參加過抗美援朝,立過功,被炮彈炸傷過,之後才復員的,他與複雜的社會總是格格不入,正直的性格天生就只能屬於軍隊。

舒勇:我的使命感源自父親的言傳身教

▲畫作 《印象父親》

20世紀80年代,當時還是計劃經濟,父親在老家縣裏的房地產公司當總經理,所有縣裏房子的分配都要找我父親。那個時候我記得每天到了晚上,家裏的門就被人“咚咚咚”敲半天,一撥一撥的人來家裏,就等着我父親給安排房子。

很多人帶着禮物來,我父親都給送回去了。有時候,別人送了可樂,那個時候可樂也是算是稀罕物,沒辦事之前他先收了,放在家裏,告訴我們三兄弟這是中藥,你們不能喫啊,事情辦完了之後,他又給人送回去。

有一次別人又送了可樂,我們不相信是中藥了,就打開喝了可樂,嗨,還挺好喝的,後來被我父親揍了一頓,他說這是別人的,不能拿。

我記得他唯一收過的一次禮物是,一個剛剛轉業復員的軍人,給他送了一套軍衣,就是那種藍色的軍裝,我們當時覺得不可思議,你既然連軍衣都收了,那爲什麼不收別人送的可樂?對我們來說,這個衣服和糖果都是一樣的。

後來我才明白,他收這件軍衣是出於一種情感,是對部隊的這種愛,對自己軍人身份的一種認同感,而且收下這件軍衣,也是對那個給他送禮的軍人的一種尊重。

那時候父親經常不顧家,也不太管家,天天就是上班,放兩天假他過一天就回去上班了。當時他在單位做什麼事情都是走在最前面,到了大年三十,他讓員工們都回家過年,就自己一個人守着大門。當了那麼長時間的房地產經理,他一直都沒有休息,而且別人都已經住上大房子了,我們家還沒有房子。

舒勇:我的使命感源自父親的言傳身教

像我父親這樣的人在單位,其實很多人不一定喜歡他。因爲他總是秉公執法,做事情按照他的方法、按照他的規則來,但是規則是沒有人情味的,所以他經常得罪人。但他就是這樣的一個老同志,永遠不變,永遠不去改變自己的原則。

父親對我們的管理並不嚴格,家裏的自由感給了我藝術天性生長的空間,有時候父親也會跟我們講做人的道理,當時我們也不太聽他的話。但我覺得特別奇怪,年紀越大,越能發現他的言行對我們影響很大。

我常想,我的那種使命感其實都是從家裏長輩這種言傳身教來的。這種使命感就像是在血液裏的東西。儘管父親可能跟我們說的不多,但是他的這種做法深深影響了我,就拿現在來說,我做的好多事情,包括藝術上的創作,都是不考慮商業利益的,而是抱着一種使命感,讓自己的藝術可以促進社會的進步,讓自己能對社會做出貢獻。

我想,這樣的家風,是應該代代沿襲的。


策劃 | 楊天兵

統籌 | 黃琪晨

執行 | 肖瀟 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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