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張發奎在1922年孫陳交戰之初,有寧願上山爲匪也不投降的壯舉。該年底滇桂聯軍攻陳時,張發奎又是第一師反陳陣營的先鋒,在粵軍少壯派中名聲噪起。

1923年初,大佬孫在廣州重建大元帥府。第一師重新組建,出力反陳的同志們都紛紛升職了:參謀長李濟深升爲師長;被迫參與行動的陳濟棠升了旅長(具體可見本人文章“十幾年本錢,一把搞光,十九路軍興衰史”);“外來戶”卓仁機(上回說到,卓仁機部是原投降的贛軍改編到第一師而來的,卓本人倒是珠海人)也升了旅長;戴戟升爲第四團團長;原工兵營擴編爲第三團,營長鄧演達升任團長。

03)張發奎團隊的骨幹們(1923-1924)

第一師第三任師長李濟深

但反陳立場堅定、且戰功顯眼的張發奎卻沒升職,仍任卓仁機第一旅第二團的營長(團長由卓本人兼任)。不知道原因是否上回說的,在與滇軍衝突時,他擺出交戰的態勢,誓不屈服,或許領導認爲此舉雖勇氣可嘉,但略顯冒失,要對他再考察下。

當然,或許原因更簡單:沒足夠的部隊進行擴編。李濟深回憶,第一師重建前,人數還不足兩千。

不過張發奎很快又獲得了立功的機會。1923年5月,第一師在肇慶與桂軍沈鴻英部交戰,他任攻城督戰官,親臨火線指揮,一顆子彈穿過銅鼓盔,打掉了他一束頭髮,只差一公分就要了他的命。

03)張發奎團隊的骨幹們(1923-1924)

粵軍官兵的“銅鼓盔”

第一師攻破肇慶城後,張發奎營在戰鬥中繳獲了大批的武器,戰後擴編爲獨立團,張本人晉升爲上校團長。獨立團下轄兩個營,原連長繆培南升爲團副(其實是這個“附”,但系統老是要求我修改成“副”,下同),原營副朱暉日升爲第一營營長、連長蘇德燊升第二營營長。

團附相當於副團長,名義的職位要比營長高,但在武人當道的年代,相比下有實際兵權的營長位更讓人青睞。可見朱暉日比繆培南稍晚入團隊,但此時的實際地位應略高。張發奎在回憶錄中曾透露過:他器重朱暉日。

第一師拿下肇慶後,繼續攻封川。西江戰事穩定後,獨立團於8月份調到江門休整,第二營營長蘇德燊受傷留醫,營長由團附繆培南接任。此時黃琪翔失業了(22年底張發奎要求黃離開團隊後,黃投向沈鴻英兒子沈榮光的部隊),張發奎邀請他回來補繆培南缺-任中校團附。同一時刻,張發奎的韶關同鄉,也是陸小同學許志銳也加入了團隊,任少校團副職。

相比營,團級單位往往能承擔獨立的作戰任務。在這個階段,張發奎團隊已初具雛形,主要幹部均是清一色的陸軍小學六期同學這種領導層之間有着強紐帶關係的團隊,工作氛圍融洽,溝通機制高效,摒棄了工作中齷齪的人際掣肘,往往能激發出非凡的戰鬥力。

03)張發奎團隊的骨幹們(1923-1924)

帶着斗笠作戰的粵軍

接下來,獨立團隨第一師與陳部在東江打了兩仗(張發奎親弟張貴斌在河源之役陣亡,屍骨未找回),在廣州郊區接了一仗,一度打到兵力只剩下一個營。

1924年初又到梧州協助桂系的黃紹竑作戰,直到5月份戰事稍平,獨立團纔在西江一帶整休,並擴編了一個營(第三營),由韋就任營長。

韋就原是張發奎任警衛團第三營時的連長。1922年中葉舉部在廣州鬧事時,大佬孫感到警衛團力量不足,要成立個警衛二團,調警衛團團附李章達爲團長,韋就和蔣光鼐爲營長(韋就原連長職由第一回說到的阮寶洪接任)。不過警衛二團還沒編好時,就發生了六一六事件,大佬孫避居永豐艦,編團的事也不了了之。

不過韋就只做了四個月營長、一仗沒打就病死了,空缺的第三營營長遂由團附黃琪翔接任。可見,此時的三個營長中,朱暉日的任職最長,當以他的地位略高。

許志銳則由少校團附升爲中校團附。傷愈歸來的老資歷蘇德燊(獨立團成立時的第二營營長),因爲錯過了1923年下半年的幾場大戰,只能補缺許志銳的少校團附。

03)張發奎團隊的骨幹們(1923-1924)

許志銳

當時還沒引入蘇制的革命理論對部隊進行整訓教育,軍隊普遍保留着舊習:每到一個駐地即類似於佔山爲王,截留地方財稅,開賭攤收保護費等。這個不成文的規矩在一定程度上激發了當時軍官們作戰的勇氣:每打下一個地盤分防駐地後,給了他們中飽私囊的機會。

張發奎當然也不例外,誰也不願意做傻子。但他的做法和別的團不太一樣:他不允許營長去收黑錢,只許以團部的名義去收。收回後再由團部統一分配給官兵,餘款則作爲團部公積金。

早在南雄遊擊營帶部隊時,張發奎深知軍官貪污成風,底下任勞任怨的士兵生活十分艱難。沒有理由讓軍官們可以花天酒地,士兵們卻忍凍捱餓,張發奎採取實際的措施,營造“有福同享”、“人人有飯食”的團隊氛圍,深得士兵們的擁護,這是日後“鐵軍”威名遠揚的基礎。

張本人處事公平、財務公開透明,團隊骨幹均受過良好的軍事教育,對其做法亦甚爲支持,團隊凝聚力穩如磐石。

03)張發奎團隊的骨幹們(1923-1924)

早期的粵軍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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