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和薛寶釵兩人並列爲十二釵之首,無論是判詞還是判曲,兩個人都排在第一位。

賈寶玉夢遊太虛幻境時,在警幻仙姑的安排下與兼美有了雲雨之事。而這個兼美,鮮豔嫵媚,似乎寶釵,風流嫋娜,則又如黛玉。說明在賈寶玉心目中,兩個人是難分高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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脂硯齋更是明確指出過“釵黛合一”的說法。

《紅樓夢》第42回,脂硯齋在回目開始就寫出:

“釵、玉名雖兩個,人卻一身,此幻筆也。今書至三十八回時,已過三分之一有餘,故寫是回,使二人合二爲一。請看黛玉逝後寶釵之文字,便知餘言不謬矣。”

從兩個人自身上來比,確實無法比較。因爲林黛玉是出世的態度,薛寶釵是入世的態度,兩個人生命觀、價值觀和人生觀都各不相同。但是,兩個人身邊都有丫環婆子,從他們身上其實可以看出兩個人的修養和修爲,哪一個更高,哪一個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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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夢》第26回,寶玉在黛玉午休的時候來訪,進屋後,剛走上來要搬她的身子,林黛玉的奶孃並兩個婆子立刻就跟進來提醒寶玉:“妹妹睡覺呢,等醒了再請來。”

脂批在此批註:“餘最恨無調教之家,任其子侄肆行哺啜,觀此則知大家風範。”

瀟湘館這些婆子們在林黛玉的教育薰陶下,其言行舉止,正如脂批所說是大家風範。

其實林黛玉身邊的婆子們,不僅遇到不合規矩之事後,會婉言相拒;遇有不平之事時,還會出言警告。

《紅樓夢》第57回,薛姨媽和薛寶釵到林黛玉房間拜訪,談論起兩個人的婚事。薛寶釵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哥哥薛蟠看上了林黛玉,讓薛姨媽出面做媒。薛姨媽忙制止,說林黛玉配給賈寶玉纔是四角俱全,自己去保媒,賈母一定會喜歡。

薛姨媽自然不會真的給林黛玉去說媒。面對這種“忽悠”,林黛玉無法反駁,但是她身邊的婆子們,則伺機進行了反擊。

史湘雲拿了一張薛家的當票,詢問是什麼東西時,薛姨媽娓娓道來,說清了原委。史湘雲和林黛玉二人感嘆之餘,詢問薛姨媽家的當鋪是否也是如此時,婆子們笑道:“這又呆了。‘天下老鴰一般黑’,豈有兩樣的?”

從這兩件事中可以看出,在林黛玉的瀟湘館,婆子們做事,無論對賈寶玉還是對薛姨媽,都是正大光明行事,正大光明開口的。

[3]

薛寶釵身邊的婆子卻並非如此。

薛寶釵進京的目的是參加選秀,所以她身邊的婆子不多,只有貼身丫環鶯兒的母親。

鶯兒和寶釵的關係極好。《紅樓夢》第35回,寶玉捱打之後,鶯兒到怡紅院幫助寶玉打絡子,寶玉說過這樣的話:“明兒寶姐姐出閣,少不得是你跟去了”……“我常常和襲人說,明兒不知哪一個有福的,消受你們主子、奴才兩個呢。”

鶯兒做了通房大丫頭,她的母親自然會當作薛寶釵的陪房一同跟進婆家。所以,她平時應該是同女兒鶯兒一樣,是跟在薛寶釵身邊的婆子的。若不是如此,她斷然不會進入到大觀園生活,也不會被平兒所熟悉。

鶯兒之母的舉動與林黛玉身邊的婆子不同。

《紅樓夢》第56回,賈探春管家,對大觀園採取承包的方式加強管理,分派把握老實的人管理各個院落時,說到薛寶釵和賈寶玉院裏的香草沒有會管理時,平兒推薦了鶯兒之母。薛寶釵爲了避閒,推薦了茗煙之母,賈探春擔心她不會幹時,薛寶釵半遮半掩地說出兩個婆子之間關係很好。賈探春擔心兩人見利忘義時,平兒說了這樣一句話:“不相干,前兒鶯兒還認了葉媽做乾孃,請喫飯喫酒,兩家和厚的好的很呢。”

平兒的話雖然很短,卻說了一個事實:兩家交往是偷偷摸摸的。鶯兒之母結交茗煙之母,不是正大光明的。她爲何會私下裏做這種事情,自然是跟着薛寶釵學的。這種舉動好聽點是低調,但若聯繫薛寶釵爲了嫁給賈寶玉的所作所爲,就讓人感到多少有點“偷雞摸狗”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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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常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林黛玉和薛寶釵身邊的婆子們猶如一面鏡子,真實的反映出兩個人在日常生活中和爲人處事中的修養。

林黛玉身邊的婆子們,無論在什麼情況下,說話光明磊落。薛寶釵身邊的婆子,哪怕是正常的人際交往,也做得讓人起疑。這中間的差別,其實就是林黛玉和薛寶釵修養高低的差別。

看清了婆子們的舉動,相信你也能贊同林黛玉的修養,其實是遠遠高於薛寶釵了吧。

一家之言,僅供閒看。【文/小涵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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