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雖然我已經83歲了,但依然懷着對野生動物的愛戀與癡迷東奔西走,用相機記錄它們的生命與生態,錄製自己發自內心的歌聲,由衷祈願這些可愛的朋友都能夠得到人類的尊重與關愛,永遠平安快樂。”野生動物的生態是人類心靈的鏡子,它們也像人類一樣,具有親情思念和喜樂哀傷。

白見昕

用鏡頭記錄生命的歌唱
——談我的野生動物攝影
白見昕
動物的歷史比人類遠爲悠久。當人類走進水泥叢林的時候,野生動物依然生活在原本的“天堂”。而這“天堂”,一直是人類源於本初的思念和憧憬未來的嚮往。所以,隨着技術條件的成熟,野生動物成爲自然生態攝影的主要對象。

凝視 白見昕

幾十年來,我一直以親人般的愛心和孩子般的好奇,關注着野生動物神祕的生態世界,從中得到了無數的驚奇、無窮的快樂和無限的感動。

獨行雲空 白見昕

我自己一生最大的渴望,就是從大自然中發現生命的奇蹟,同野生動物們一起享受四季的陽光。每當在高山之巔眺望旭日拉開黎明的帷幕,或者目送晚霞中徐徐墜落的夕陽,我都對野生動物的出現充滿期待,就像期待與親人的久別重逢一樣。
春之交響 白見昕
寒流南下的日子,我會在渤海之濱或者達賚湖畔目送最後一羣候鳥展翅啓程,並且追隨它們踏上南行的旅途,從黃河入海口到崇明島,從鄱陽湖到洞庭湖,以至廣東、海南,直到在芭蕉樹下拍攝到熱帶的鸚鵡。冰雪消融的季節,我又在北方迎候跨山越海而來的候鳥回到它們久違的故鄉。
清晨的陽光 白見昕
我喜歡跟隨夏天的腳步踏上高原,在青海湖觀看鸕鷀捕魚,在威寧草海欣賞鶴鷺嬉戲起舞。冬天到來的時候,我有時會在白雪皚皚的呼倫貝爾尋找狐狸、雪鴞,在冰凍的三門峽和榮成海濱拍攝天鵝,同時也喜歡四季如春的昆明,迷戀於滇池和翠湖的紅嘴鷗——我曾經連續6年與其如約而至,和它們成了不見不散的朋友。

洪波比翼 白見昕

逆風逐浪 白見昕

當然,我更喜歡探尋人跡罕至的極限地帶,因爲那是野生動物最爲美好的家園。在荒草叢生的中蒙邊境,邂逅野生動物是一件司空見慣的事。猛禽的巢穴就搭建在草地上,雛鷹把人誤認爲自己的媽媽,張開大嘴鳴叫着乞求食物。強健的草原雕在國境線上沉穩地低空飛行,就像不可阻擋的王者。
黑琴鳴瑟 白見昕
在大興安嶺的密林中,我正朝着叫聲傳來的方向尋找雉雞的身影,幾隻狍子突如其來地闖入了鏡頭,驚詫之中做了短暫的停留,就像專爲拍照而來一樣。我在烏拉特梭梭林欣賞蒙古野驢矯健的身影,在鏡鐵山黑溝大峽谷抓拍在絕壁上飛躍的岩羊,每一個鏡頭都令人感到意外,每一次按動快門的聲音,都伴隨着興奮和驚奇。

初雪 白見昕

我驚奇於它們強健的體魄和生命的能量,把惡劣的環境變成了自由的天堂。我敬重它們不可思議的頭腦,對人類的敬而遠之,足以說明它們智力超常。動物的自由構成美麗的天然,這天然的美麗吸引我去抓取激動人心的瞬間,同時那瞬間也撞擊着自己的心靈。
我愛這奧妙無窮的世界,因爲有野生動物與我們共享。每當踏上拍攝的旅途,我都感到自己與它們有個不見不散的約會。在遼河源頭馬盂山,我看到無數露珠化作霧靄,從幽谷爬上峯巒,閃光的溪流跌宕而下,時而發現野兔在草叢中跳躍,時而看見野鴨盤旋山間。在白音敖包的森林裏,春天黑琴雞求偶的叫聲變幻着大地的色彩,秋天落葉松的金針在雉雞的啼鳴中靜靜地飄落。從山巒起伏到草原遼闊的壩上地區,春天的獾豬懶洋洋地曬着太陽,冬天的百靈伴着風雪的呼嘯吟唱,南來北去的雁陣旋轉着金色的北斗,火紅的狐狸追趕着西垂的月亮。

家園小詩 白見昕

我在山間體驗着每一條溝壑不同的氣候,在草原感受大自然的四季輪迴,欣賞每一片草地不同的花色,時而升起感激之情,感激齧齒類小動物和不知名的小鳥兒讓看似普通的混生林和灌木叢充滿神祕的魅力,感謝水鳥的合鳴使江河湖泊不再寂寞。
靜聽 白見昕
世界生態文學先驅普里什文曾經寫道:“我站立,我生長——我是植物。我站立,我生長,我行走——我是動物。我站立,我生長,我行走,我思想——我是人。”野生動物的生態是人類心靈的鏡子,它們也像人類一樣,具有親情思念和喜樂哀傷。哪怕是看似渺小的鼠類,業已經歷過數千萬年的滄桑鉅變,烏鴉反哺、紫燕雙飛的典範,寄託着人類的道德理想。

訓導 白見昕

雖然我已經83歲了,但依然懷着對野生動物的愛戀與癡迷東奔西走,用相機記錄它們的生命與生態,錄製自己發自內心的歌聲,由衷祈願這些可愛的朋友都能夠得到人類的尊重與關愛,永遠平安快樂。
鳥鳴總含幽草芳 白見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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