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重要女主角薛寶釵真實身份辨析(1)

(2019-1-18)

《紅樓夢》(《石頭記》)小說隱寫的是明末的歷史,王熙鳳影射大太監魏忠賢,林黛玉影射兒時的崇禎帝朱由檢,賈寶玉則是以物擬人。物者,傳國玉璽也。那麼,薛寶釵這樣一個重要女主角的身份又是什麼呢?

蔡元培《石頭記索隱》指出:“當時既慮觸文網,又欲別開生面,特於本事以上,加以數層障冪,使讀者有‘橫看成嶺側成峯’之狀況。”最表面一層,核心故事是“寶、黛、釵”三角戀愛,林黛玉早死,賈寶玉跟薛寶釵結婚了。所以,第五回《終身誤》曲子一開始就這樣說:

都道是金玉良姻,俺只念木石前盟。

這兩句雖然簡短,但內容卻十分豐富,堪稱《紅樓夢》“一喉而二歌”的又一經典之處!

兩句中提到的“木石前盟”,自然是指賈寶玉和林黛玉的愛情。之前松樵解釋了,崇禎帝朱由檢的名字中含有一個“木”字,所以林黛玉自稱是“草木之人” ,“石”字自然指象徵着“傳國玉璽”或“皇權”的賈寶玉。《康熙字典》指出,“盟”字包含有“明”的意思,所以“前盟”就是“前明”。這樣看來,“木石前盟”應該是指明朝崇禎政權,“俺只念木石前盟”自然是說依舊懷念明朝,懷念故國。賈寶玉與薛寶釵的婚姻就是“金玉良姻”,象徵皇權的賈寶玉沒有跟象徵崇禎帝的林黛玉結婚,而跟象徵“金”的薛寶釵結婚了。小說前八十回中更多展示的是賈寶玉和林黛玉的“木石前盟”情節,兩個戀人卿卿我我,又吵吵鬧鬧,讀者看着很有味道。薛寶釵雖然後來跟賈寶玉結婚了,可在前八十回中,她真的是爲賈寶玉而來嗎?第五回有一條甲戌眉批:

“此處如此寫寶釵,前回中略不一寫,可知前回迥非十二釵之正文也。欲出寶釵便不肯從寶釵身上寫來,卻先款款敘出二玉,陡然轉出寶釵,三人方可鼎立。行文之法又亦變體。”

甲戌眉批說得明白,轉出寶釵,寶玉、黛玉和寶釵“三人方可鼎立”。 這句話意味深長,但卻嚴重違背了“紅學家”們的意願。因爲他們一直認爲,薛寶釵對賈寶玉是沒有想法的,她一個大家閨秀,又知書達理,怎麼會充任第三者,襲人婚姻,做出如此缺德的事呢?

前八十回中的薛寶釵給人的印象,好像一直是遠遠地看着寶黛二人,沒有什麼攪局行爲。但薛寶釵經常性的曝光,卻引起了寶黛不小的矛盾。在第九回裏有這樣一段描寫:

黛玉忙又叫住問道:“你怎麼不去辭辭你寶姐姐呢?”寶玉笑而不答。

此處有大致相同的兩條批語:戚序夾批:“必有是語,方是黛玉。此係黛玉平生之病。”蒙雙行夾批:“必有是語,方是黛玉,此又系黛玉平生之病。”

這兩條批語都說寶釵的出現是黛玉的心病,但“必有是語,方是黛玉”八個字同時也充分展示了黛玉從小寄人籬下所形成的小心、尖酸刻薄性格。

那麼,寶釵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影響寶黛的感情呢?如果說她是主動來充任第三者,會不會冤枉了她呢?大多數讀者都沒有從小說中看到寶釵半點兒不好,根本看不出寶釵進賈府有什麼陰險目的,難道她真的是跟黛玉來搶寶玉的嗎?小說中確實沒有太明顯的描寫。不太明顯不等於沒有。其實,小說中有很多的描寫,只不過用的是象徵性的、隱寓的手法,需要讀者留心去看,仔細體味。請看第二十七回非常有名的一段描寫:

“(寶釵)剛要尋別的姊妹去,忽見前面一雙玉色蝴蝶,大如團扇,一上一下迎風翩躚,十分有趣。寶釵意欲撲了來玩耍,遂向袖中取出扇子來,向草地下來撲。只見那一雙蝴蝶忽起忽落,來來往往,穿花度柳,將欲過河去了。”

這便是“寶釵撲蝶”的故事。這場景,一直以來成了寶釵的標準形象,現在出現的各種寶釵的造型中大都是以“寶釵撲蝶”爲主,就象一提黛玉,讀者馬上聯想到“黛玉葬花”一樣。

誠然,“寶釵撲蝶”這個情節猛一看沒有什麼特別的,描寫的只不過是一個青春少女的動人場景。寶釵給人的印象,一向很穩重、端莊,這裏忽然有這麼一段描寫,實在是讓人有些意外。然而,她畢竟是個閨中少女,內心深處應該有朝氣蓬勃的一面,況且她撲蝶的場景也是一幅美麗的畫卷。但是,我們一定要透過現象看本質,不然我們豈不是也成賈瑞了?

實際上,“寶釵撲蝶”的描寫相當深刻,相當有內涵。請讀者諸君注意,寶釵撲的可是“一雙玉色蝴蝶”,作者爲什麼不寫別的顏色,而偏偏寫“玉色”呢?而且還是“一雙”?這個寫法實在是太奇怪了!我們可得好好動動腦子,千萬別輕易放過去,因爲這個細節相當重要。

這“一雙玉色蝴蝶”應該是象徵着“寶玉”和“黛玉”二人,一對恩恩愛愛的戀人,而寶釵卻去撲它們!這是什麼意思?作者是在藉此暗示寶、黛、釵三人的關係,寶釵在蓄意破壞他們的愛情!成功了沒有呢?書中描寫寶釵並沒有撲到!這就說明:她的努力沒有成功,這一雙玉色蝴蝶“忽起忽落,來來往往,穿花度柳”飛走了,而且“將欲過河去了”,寶釵的努力白費了。在這部分描寫裏有一條甲戌批語:

“池邊戲蝶,偶爾適興;亭外急智脫殼。明寫寶釵非拘拘然一女夫子。”

這條批語暗示讀者,寶釵可不是一個簡簡單單嚴守封建禮教的大家閨秀,而是一個很有心計、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女夫子!

寶釵一家進京後,以候選的名義在賈家一住就是好幾年,這本身就叫人感覺很奇怪。她又不像黛玉那樣是個沒爹沒孃的孤兒,她有母親有哥哥,薛家在京城有房子有買賣,還有比賈家更親的孃舅王子騰家,但她就是要在賈家住着不走,這是爲什麼?賈家除了有一位生得一副好皮囊的寶玉以外,還有什麼更能吸引她花費幾年的時光不肯離開呢?所以松樵說,“寶釵撲蝶”的內涵決不是那麼簡單!

我們再看看第八回的回目:“比靈通金鶯微露意 探寶釵黛玉半含酸”

金鶯露的是什麼意呢?爲什麼還要“微露”?露的只能是寶釵打寶玉的主意。我們從前八十回的情節裏,細細分析寶釵的舉動後就會發現:每當黛玉跟寶玉在一起的時候,寶釵就會忽然出現。比如第十九回,寶玉跟黛玉兩個人在牀上講小耗子精的故事,正講到熱鬧時,寶釵就不期而至。來得可真巧,早不來晚不來,時機把握得很準,連二人出軌的機會也不給!寶玉跟寶釵在一起的時候,黛玉也會神不知鬼不覺地趕到。第八回中,寶玉在寶釵房裏研究金鎖與“通靈寶玉”的事情,黛玉忽然來了,還醋味十足。有幾次都是黛玉來之前寶釵就先來了,比如寶玉捱打後,寶釵就先於黛玉而來,而且還帶了一瓶藥,給人感覺比黛玉還體貼,獻殷勤的味道十足!又如在第二十六回,寶釵來看望寶玉,晴雯因爲和碧痕拌嘴生氣而抱怨寶釵:“有事沒事跑了來坐着,叫我們三更半夜的不得睡覺!”晴雯的氣話中無意中透露寶釵經常來看寶玉,而且還是“三更半夜”, 來了還坐着不走!寶釵作爲一個知書達禮的女兒家,這麼晚到一個小夥子屋裏來,這意思還不明顯嗎?這件事件還導致了黛玉因誤解而醋性大發,傷心欲絕,第二天哭哭啼啼去葬花!松樵感覺,這也是後回“金玉姻緣”取代“木石姻緣”的伏筆。第二十八回,寶玉和黛玉正在聊天:

林黛玉道:“你也不用說誓,我很知道你心裏有‘妹妹’,但只是見了‘姐姐’,就把‘妹妹’忘了。”……正說着,只見寶釵從那邊來了,二人便走開了。寶釵分明看見,只裝看不見,低着頭過去了。

從這裏我們可以看出,寶釵的不斷出現,確實令黛玉心情緊張。緊接着,寶玉看到了寶釵的身上一段雪白酥臂,不覺看呆了,這個時候黛玉突然出現,把事給攪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如果從這樣的角度來分析,我們會發現寶釵和黛玉在暗地裏較勁的意味十足!然而畢竟黛玉與寶玉從小就在一起,感情非常深,寶釵想在他倆之間插足還是很有難度的。

其實作者實在是狡猾,不斷讓黛玉和寶釵二人經常在寶玉面前輪流出現,爭着出鏡,爲了不讓讀者厭煩,又時不時讓史湘雲出場,這讓黛玉更緊張了!在第二十回裏,湘雲第一次出場:

且說寶玉正和寶釵頑笑,忽見人說:“史大姑娘來了。”

這裏有一條庚雙夾:“妙極!凡寶玉、寶釵正閒相遇時,非黛玉來,即湘雲來,是恐泄漏文章之精華也。若不如此,則寶玉久坐忘情,必被寶卿見棄,杜絕後文成其夫婦時無可談舊之情,有何趣味哉?”

這條批語不但交待了作者這樣安排人物出場的目的,還透露了寶玉後回與寶釵結婚的情節,也讓“金玉良姻”做實了。

第三十一回有一條庚辰批語:

“‘金玉姻緣’”已定,又寫一金麒麟,是間色法也。何顰兒爲其所感?故顰兒謂‘情情’”。

這是在講作者除了讓寶釵不斷與黛玉爭着在寶玉面前出現以外,又特意安排了湘雲出場,讓這個局面更復雜一些,讓黛玉的醋味更足,讓故事更好看。但很快我們就發現,湘雲在寶釵和黛玉爭寶玉的較量中,只不過是個打醬油的,不構成對任何人的威脅,這就是所謂的“間色法”。

第三十六回,寶釵正午獨自一人來到怡紅院找寶玉,可寶玉這時正在睡午覺,按正常情況,她應該選擇離開,過一會兒再來,畢竟男女有別,就算兩個人再熟也得分時間呀。文本是這樣描寫的:

寶釵走近前來,悄悄的笑道:“你也過於小心了,這個屋裏那裏還有蒼蠅蚊子,還拿蠅帚子趕什麼?”襲人不防,猛抬頭見是寶釵,忙放下針線,起身悄悄笑道:“姑娘來了,我倒也不防,唬了一跳。……”

把襲人都嚇了一跳,可見她來的多不是時候!不知道半夜三更來的那次,也就是晴雯爲此發脾氣的那一回,又是什麼情景。這回寶釵居然坐下來跟襲人有話沒話地扯閒天,死活誇襲人做的針線好,就是不走,而襲人還是很知趣的,估計她早知道寶釵來的目的了,其實都不用估計,傻子也能看出來呀,於是她主動找藉口離開,不在這裏當燈泡:

襲人道:“今兒做的工夫大了,脖子低的怪酸的。”又笑道:“好姑娘,你略坐一坐,我出去走走就來。”說着便走了。

寶釵終於得到了一個與寶玉獨處的機會了,她的不可告人的目的彷彿就要達到了。寶釵居然忘情地一邊做針線,一邊替寶玉趕蚊子,臨時過了一把“寶二奶奶”癮!就在這個時候,湘雲和黛玉來了,在外面偷偷看到這一切,而黛玉這回表現得出奇的鎮靜:

(湘雲)便忙拉過他來道:“走罷。我想起襲人來,他說午間要到池子裏去洗衣裳,想必去了,咱們那裏找他去。”林黛玉心下明白,冷笑了兩聲,只得隨他走了。

黛玉的冷笑讓人馬上嗅出了酸味,但畢竟不久之前寶玉剛對她有過一次發自肺腹的真情表白,所以黛玉這次表現得很自信,但還是讓人感覺二人情敵的味道十足。寶釵和黛玉二人你來我往,在暗地裏進行PK,而黛玉佔據着絕對的優勢,因爲她早來一步,搶得了先機,而且賈府上上下下都知道黛玉和寶玉是“一對兒”,所以寶釵想要將寶玉從黛玉手中奪走的難度實在有些太大了!這也正是前八十回寶釵經過幾年的努力,始終沒有取得實質性進展的原因所在。

第二十一回有一段很意思的描寫:

話說史湘雲跑了出來,怕林黛玉趕上,寶玉在後忙說:“仔細絆跌了!那裏就趕上了?”林黛玉趕到門前,被寶玉叉手在門框上攔住,笑勸道:“饒他這一遭罷。”林黛玉搬着手說道:“我若饒過雲兒,再不活着!”湘雲見寶玉攔住門,料黛玉不能出來,便立住腳笑道:“好姐姐,饒我這一遭罷。”恰值寶釵來在湘雲身後,也笑道:“我勸你兩個看寶兄弟分上,都丟開手罷。”

黛玉跟湘雲打鬧,寶玉夾在中間勸,而寶釵卻讓黛玉和湘雲“都丟開手罷”!這是何意?如果從表面上看不過是四人小朋友在鬧着玩兒,如果從反照“風月鑑”角度看,我們完全可以體會出不一樣的味道來。所以說,《紅樓夢》裏無閒文。

寶黛是一對戀人,後來應該是訂婚了,所謂“三月香巢已壘成”。但因爲賈家勢敗,黛玉早死,兩個人的婚事沒有成,“良辰美景奈何天”,實在是一件讓所有讀者都深感遺憾的事;而第三十一回的回目“因麒麟伏白首雙星”是一個最著名的伏筆,隱寓寶玉與湘雲晚年相依爲命。勿庸置疑,“白首雙星”既指白頭到老的一對戀人,也指青少年時曾經相戀,因某種原因沒能牽手而老來邂逅,猶小說中的賈母和張道士一樣。這樣看來,湘雲和黛玉都曾是寶玉的戀人。所以前面那段黛玉追趕湘雲嬉戲的描寫,有相互爭風喫醋之意,而寶釵的勸架語“都丟開手罷”則意味深長!  

第三十二回,金釧被趕出去而導致具其跳井而死,王夫人傷心自責,寶釵聞訊特來勸說:

王夫人點頭哭道:“你可知道一樁奇事?金釧兒忽然投井死了!”寶釵見說,道:“怎麼好好的投井?這也奇了。”王夫人道:“原是前兒他把我一件東西弄壞了,我一時生氣,打了他幾下攆了他下去。我只說氣他兩天,還叫他上來,誰知他這麼氣性大,就投井死了。豈不是我的罪過。”寶釵嘆道:“姨娘是慈善人,固然這麼想。據我看來,他並不是賭氣投井。多半他下去住着,或是在井跟前憨頑,失了腳掉下去的。他在上頭拘束慣了,這一出去,自然要到各處去頑頑逛逛,豈有這樣大氣的理!縱然有這樣大氣,也不過是個糊塗人,也不爲可惜。”王夫人點頭嘆道:“這話雖然如此說,到底我心不安。”寶釵嘆道:“姨娘也不必念念於茲,十分過不去,不過多賞他幾兩銀子發送他,也就盡主僕之情了。”

寶釵的勸語如此冷酷無情!這是她爲討好王夫人所做的一次大膽嘗試,從這些殘忍的話裏我們可以看到寶釵的心機!

第三十四回,寶玉捱打之後,寶釵送藥,那個體貼,那個表情讓人回味:

(寶釵)便點頭嘆道:“早聽人一句話,也不至今日。別說老太太、太太心疼,就是我們看着,心裏也疼。”剛說了半句又忙嚥住,自悔說的話急了,不覺的就紅了臉,低下頭來。寶玉聽得這話如此親切稠密,大有深意,忽見他又咽住不往下說,紅了臉,低下頭只管弄衣帶,那一種嬌羞怯怯,非可形容得出者,不覺心中大暢,將疼痛早丟在九霄雲外……

這段描寫把寶釵的真實心思展露無遺!

如果我們將上述一樁樁、一件件放在一起綜合起來看,有誰還相信寶釵她對寶玉沒有意思呢?小說中多次暗寫寶釵利用各種機會接近寶玉,挖空心思討好賈母和王夫人,實在是機關用盡!如果此書只是簡單地描寫三角戀也就罷了,然而《紅樓夢》(《石頭記》) 作爲《風月寶鑑》還可以反照。

反照“風月寶鑑”,林黛玉影射兒時的崇禎帝朱由檢,賈寶玉則是以物擬人。物者,傳國玉璽也。也就是說,賈寶玉象徵着“傳國玉璽”和“大明的皇權”。不證即知,薛寶釵定然象徵着滿清!(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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