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在影响并决定着我们的 阅读书单?

读书不是刷 KPI,何必迷信所谓的必读书单?

在拥有 3000余家书店的 成都,

有这样一群 隐身于书背后的人,

他们以敏锐的眼光穿梭在字里行间,

摆渡于作者和读者之间,

为人们编织着 航行书海的思想之舟。

1

图书专员

创造人与书的交集

同一本书在不同的时间节点,摆在不同的位置,使用不同的主题包装,往往会产生不同的化学反应。对于在书店工作的图书专员来说,如何完成书台的策划,增进读者对一本好书“来电”的概率,正是工作中最考手艺的部分。

成为一名图书专员对于饶聪来说,似乎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平时路过书店他一定会走进去逛逛,还喜欢琢磨每家书店对于同一本书的不同宣传。到方所工作后,饶聪被分配到了自己最擅长的商业书籍区,和所有的新同事一样,他经历的第一堂必修课就是整理自己所属管区的书柜书籍,也叫做“扫柜”。

供图/方所

图书专员不仅要在有限的空间内理清书与书之间的逻辑,同时还要有创新性,能够精准地向读者传递想要表达的观念。在饶聪看来,书台的陈列首先要考虑每一位普通读者,饶聪将自己的管区分为经济、金融、管理、市场营销、个人提升等几大版块,每一纵列统一为某一板块的书籍,清晰明了,读者很快就能找到自己的兴趣所在。

在日常工作中,利用自己管辖区内的书做主题陈列是饶聪认为最有趣的部分,“它的有趣点在于当你敏锐地发现当下的事件或话题,筛选书籍的时候,一个问题的解读是可以从多方面出发的。”另一方面,结合一些热点话题所做的思考和推荐,也会让读者觉得眼前一亮,更有兴趣驻足观看。

供图/方所

在方所的入口处,读者可以看到一块“我们正在读”的展示区域,也是饶聪口中同事们最感到自豪的区域之一。他介绍说,这块区域的书籍基本上一周要更换两次,话题性也会更强,“图书专员就是要搭建起读者与社会话题、书店之间互动的桥梁”。

只要有时间,饶聪就会与到店的读者做交流,有时下了班他也会留在店里看书或四处逛逛,通过观察读者、市场,了解最新的观点、话题,他尝试着用自己的策划与创意,唤醒人们心中潜藏的阅读需求。

2

图书记者

专业“种草”10年

张杰一心想学文学,后来因为误打误撞地考入了哲学系。华东师范大学哲学硕士毕业后,只想找一份写字工作的她,很幸运地赶上了四川一家报业集团第一次出川招聘,还被分配到了自己最想去的文化新闻部。

2012 年跑香港书展的经历给张杰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那是她第一次参加书展,最难忘的部分是她竟然约到了自己很喜欢的作家张爱玲遗物的守护者宋以朗的采访。“ 那次,宋以朗亲自带着她参观,告诉她卫生间的位置曾经放着张爱玲的行军床,还给她看了张爱玲去世时躺过的军毯,包括张爱玲写《少帅》时留下的手稿,“她的字特别小,特别细,非常规整。”从读高一时读《十八春》,张爱玲就成了张杰心中最出色的当代作家,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可以去她曾经住过的地方,近距离地观看、触摸她用过的物品,张杰也因此越来越喜欢记者这份工作。

图书记者张杰

她还通过微博联系到了倪匡,有幸去他家中做了采访,在一些读者的印象中,倪匡说话犀利,但张杰却发现了倪匡生活中的另一面,“他对人特别好,还很谦和。”这次采访后她意识到记者在写稿时,除了去传达作家的作品外,作家本身的个性和生活中真实的一面也是读者想要去了解的。

有一年的香港书展,她准备去采访《霸王别姬》《胭脂扣》的作者李碧华,跑到出版社摊位上一问,人家直接回复说不可能的,对于这样一位几十年都没有露脸的人物,哪怕在大街上、书展上与她擦肩而过,你也认不出来。采访本人的愿望落空,她并没有放弃,而是找到李碧华的图书编辑,尝试着通过与图书编辑的聊天,从侧面了解到更多有关这位神秘作家的故事。

成都新山书屋

图:锦观新闻

与本土作家的联系也是张杰工作中的重要内容,在流沙河先生去世前,她几乎每年都要去拜访他几次。后来流沙河先生去世时,张杰也是在第一时间赶到流沙河先生家中,一直等到天黑才见到他的家人。要想把一个作家和他的作品写得更深入,仅靠出席活动时的采访显然是不够的,它更需要日常生活中细致的观察与积累,像她写的几大版有关流沙河的报道,都得到了流沙河本人和读者的认可。

“图书记者除了输入之外,还需要输出。”张杰说自己经常会偷偷学习一些媒体的好的书评,书评不是内容简介,你需要去琢磨怎么去开头,怎么在开始就抓人眼球,怎么把亮点凸显出来,这一方面需要平日的积累和练习,另外也需要在和作家聊的过程中不断学习,就像她说的:“你从作家身上吸取到的能量越多,你传递给读者的内容就越丰富。”

3

旧书店老板

带着二手书奇幻漂流

和大多数旧书从业者一样,冉大最开始对旧书并没有兴趣,仅仅是把它作为一种谋生的手段,最开始到旧书市场淘书时,因为完全搞不懂该如何选书,他只能拿着前辈们开出的“淘书名录”死记硬背。

在度过那段“痛苦”的时光后,冉大逐渐发现了隐藏在旧书中的另一番天地,也有了自己选书的独到眼光,他曾以很便宜的价格买到了周作人的《谈龙集》(开明书店1930年版),俞平伯1948年出版的诗集《遥夜闺思引》和《遥夜闺思引跋语》,还有两卷乌金拓经折装带木夹板《怀米山房吉金图》等。他还曾通过在日本生活的好友介绍,“斥巨资”买到一套《皇清经解》和《皇清经解续编》两套书,阮元主编,线装共 680 册。不过对于冉大来说,最让他有成就感的淘书并不一定是淘到多么值钱的书,哪怕只是几块钱买进的平装书,如果很快能卖出去,流通到需要它的人手上,这或许是更有价值的部分。

供图/受访者

冉大说自己卖旧书很少有那种“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时候,他淘书往往更看重书本身的功能性和流通性,从古籍珍本、文史哲、地方文献、厨师菜谱到日常养生,价格从几元到几百元的都有。

“做旧书需要体力和运气。”冉大直言成都的生活太安逸了,自己在同行里完全不属于勤奋的类型,像是送仙桥的书市,每次去都要凌晨四五点就起床,他开玩笑说:“早起毁一天,我有时候宁愿花更高的价钱再从别人手里买过来。”虽然亲自去书市淘书的频率不高,但他却总能在和同行、资深书友的闲聊中获得一些最新的书讯和行业动态,像藏书家韦力等人都到他店里交流过。

只要有时间,冉大还会飞到全国各地去淘书,人与书之间的缘分是如此微妙,书籍从一家书店到另一家书店,跟着人漂流到不同的地方,在漫长的岁月中,辗转流徙,不断增添新的痕迹与记忆。

记者 | 陈凌

编辑 |毛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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