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至于1964年版《简化字总表》亦有值得商榷处,如“穩”简作“稳”,“稳”乃安定姿态,莫着急,禾字旁谓“手中有粮心不慌”,然“急”与“稳”的本义相悖也。《第二次汉字简化方案》屡见不当用字,文义大异,由此产生不少的争议,如“眉”简作“尸”中加一竖,人死了还竖眉。

“一简、二简字”与仓颉“察鸟兽蹄爪之迹”造字源于自然、高于自然的观念是一致的,尽管在一定程度上事与愿违,其本义都是让人读懂,从而提升百姓的识字率。

原文 :《汉字简化字的幽默》

作者 |上海社会科学院 张健敏

1977年版《第二次汉字简化方案》,谬误之处屡见,引发社会广泛批评。1986年6月24日,国务院发出《关于废止〈第二次汉字简化方案(草案)〉和纠正社会用字混乱现象的请示通知》,宣布废止“二简字”。

比如将“展”简化成“尸”下面加一横。“尸横遍野”蛮惊悚的,当年有个“楼兰古代女尸展”,人们调侃到,此简化字用在这个展览上再确切不过了,尸体横在门口作展览。

《第二次汉字简化方案》屡见不当用字,文义大异,由此产生不少的争议,如“眉”简作“尸”中加一竖,人死了还竖眉。“副”简作“付”,副局长变付局长,或许吃饭都得副局长买单了。“萧”简作“肖”,姓都改了,姓萧者祖宗是否会认为后代不孝。“能”简作上下两个“匕”,两把匕首能办事。“道”简作“辺”,殊不知此乃日文也,老子说:“道可道,非常道”,如今,“道”中有刀,老子视之会恍惚哉。

不过“二简字”亦有其“仁者见仁”处,“家”简作“宀”头加人,原本有猪便有家,现以人为本也。“雪”简作“彐”,下雪天何来雨,说得也是。“富”简作“宀”头加“夫”,家有夫就富裕,只怕此说单身女性会有微词。

至于1964年版《简化字总表》亦有值得商榷处,如“穩”简作“稳”,“稳”乃安定姿态,莫着急,禾字旁谓“手中有粮心不慌”,然“急”与“稳”的本义相悖也。

“無”简作“无”,“无”早见于甲骨文,今“无”通假“無”,造成老子“無为”的曲解,“無为”是顺任自然,不强作妄为的意思,“无为”则可理解为“没有作为”,两者意涵迥然不同。

“幾”简作“几”,“几”古人席地而坐时有靠背的坐具,简化后“几”变异为数量字,用“几”通义注释古文:“几杖,所以扶助衰也”,难免会有“几根拐杖,用来扶助衰也”的笑解。

“愛”简作“爱”,爱无心,则有“献媚”之嫌矣;“聖”简作“圣”,圣人“又土”,神圣感全无;“魚”简作“鱼”,鱼焉能无水?莫知其所终。

所谓简化字,即古已有字,今再造之,古今同义,互为疏通,俗称“古今字”,按此逻辑,用1964年版《简化字总表》中的简化字,翻译两段古文也颇具幽默感,如:

“叠”简作“迭”,“迭”更递也(《说文》),“弟兄迭为君”(《公羊传·襄公二十九》),弟弟依次接替哥哥做国君,如果“迭”疏通为“叠”,弟兄叠在一起就能做国君,太匪夷所思了。

“覆”简作“复”,“信近于义,言可复也”(《论语》):讲信用要符合于义,符合于义话才能实行。“复”有“转过去或转回来”之义,讲信用只要符合于义,话是可以被翻转的,那也太没诚信道德了吧。

1986年国家语委经国务院批准重新发表《简化字总表》,将以上简化字作了删除。

“简字”引发的一些争议性问题显示了“训诂”之重要性。固然,“二简字”不是尚佳的版本,但利于普及文字,敢于尝试亦可视为创新。正字与俗字历来不是一成不变,而是相辅相成的,没有俗字,就无所谓正字。 “一简、二简字”与仓颉“察鸟兽蹄爪之迹”造字源于自然、高于自然的观念是一致的,尽管在一定程度上事与愿违,其本义都是让人读懂,从而提升百姓的识字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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