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欄語:元宇宙的熱潮之下,虛擬數字人也來到了爆發前夕。從清華虛擬女學霸華智冰、抖音美妝達人柳夜熙、再到阿里鼕鼕和每經AI虛擬主播……從虛擬偶像到虛擬主播,從演唱會到商業代言,從電商帶貨到醫療、教育服務等,虛擬人的商業應用場景正在越來越豐富。有報告預計,到2030年我國虛擬數字人整體市場規模將達到2700億元,迎來廣闊的應用空間。在此背景下,從本期開始,每日經濟新聞將從多個維度出發,定期刊發元宇宙行業的重要動態呈現給讀者。)

每經記者 畢媛媛 李佳寧 每經實習編輯 楊夏

神似花木蘭外貌,古典颯爽的虛擬人“翎”亮相在選秀節目《上線吧!華彩少年》中,虛實之間、現實與未來的次元壁彷彿被打破。

在製作了迪麗熱巴的虛擬形象“迪麗冷巴”、黃子韜的虛擬形象“韜斯曼”等明星虛擬分身後,北京次世文化傳媒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次世文化)在虛擬人這一領域的創新,得到業內認可。

資本市場的追捧最爲直接。次世文化從2021年7月到2022年2月,半年多時間裏完成了三輪融資,投資方包括紅杉中國、網易、創世夥伴CCV、順爲資本等。

受到多家知名投資機構的青睞,公司旗下虛擬人屢次破圈,在虛擬人風頭正盛時,日前,《每日經濟新聞》記者電話專訪了次世文化虛擬IP事業部商務總監、“翎Ling”項目總負責人尚志燁。

“製作虛擬人沒有終點,但如何讓它們表情、動態更生動,交互形式更多樣,就需要技術手段的革新。就像做動畫,幾十萬能做,幾千萬也能做,質感差別很大。虛擬人產業的空間還很大。”尚志燁稱。

元宇宙帶火了虛擬人?

2021年通常被認爲是“元宇宙元年”,在元宇宙風暴的帶動下虛擬人也成爲衆多企業爭相搶佔的風口,虛擬人相關企業新增數量、投融資規模、應用場景、創新產品等都在近一年中顯著增長。

事實上,無論是“元宇宙”還是“虛擬人”,兩個概念均在20世紀90年代就已產生,而以初音未來、洛天依等虛擬歌姬爲代表的虛擬人更是早已在娛樂等領域有所應用。

爲何虛擬人產業在近年來,尤其是在元宇宙概念出圈後又迎來了爆發?

在尚志燁看來,疫情是推動虛擬人賽道火熱的因素之一。她解釋道:“疫情影響下大家的辦公、娛樂等外出活動受限,對線上虛擬娛樂場景的需求有所提升,促進了相關產品技術的進步。”

同時,隨着Web 3.0時代的到來,互聯網正脫離平面進入三維立體空間中,這意味着網絡需要更多的交互方式以帶給用戶更加真實的體驗。尚志燁表示,虛擬人是未來新的數字世界中必不可少的一個組成元素,其誕生的根源是人的需求,因此虛擬人的職業、功能等方方面面特徵都將隨着虛擬世界的發展和人們的個性化需求而變得更加細分、多元。

談及當下虛擬人在不同場景的應用,尚志燁認爲可以將虛擬人及其應用分爲兩種類型:“首先是身份型虛擬人,或者說娛樂型虛擬人,這類虛擬人多以形象爲主,用戶所需求的就是這種虛擬人傳達的視覺效果或帶來的娛樂內容及體驗。目前娛樂領域是較常見的虛擬人應用場景,而在未來我們將會通過人工智能賦予虛擬人與真人進行直接交互的能力,加強虛擬人的陪伴屬性。”

另一種虛擬人是功能型虛擬人,更側重於服務屬性,在金融、醫療等多種領域都能有所應用。“在我們的日常生活中其實有很多場景都會需要諮詢服務,譬如商場導購、銀行客服等,同樣在虛擬世界中功能型虛擬人也必不可少,只是目前在娛樂領域的應用更廣泛。”

尚志燁稱,“無論是身份型虛擬人還是功能型虛擬人,其商業邏輯歸根結底都是滿足人的需求,或是娛樂需求或是交互需求,因此虛擬人的產品屬性和商業邏輯都會隨着人的需求變化而發展。”

從虛擬偶像到虛擬人

艾媒諮詢數據顯示,僅虛擬偶像產業這塊,2021年,虛擬偶像帶動的整體市場規模和核心市場規模分別爲1074.9億元和62.2億元。

成立於2016年,次世文化初期公司定位爲跨次元IP運營公司。在此基礎上,次世文化從2018年開始與諸多明星合作打造虛擬形象,正式開展虛擬人業務。其中,迪麗熱巴的虛擬形象“迪麗冷巴”,就像是明星“雙胞胎”的分身;黃子韜的虛擬形象“韜斯曼”出現在《《跨次元之夜》,本人與虛擬分身‘瑟路’合體表演,帶來新的視覺感官。

在此之前,尚志燁坦言,中國市場上還沒有明星做過虛擬分身,次世文化開創了明星虛擬分身的新賽道。“不是1:1的還原,是爲了豐富明星的形象或者給明星創造更多內容的可能性。”

虛擬人與明星虛擬分身並不一樣,嚴格來說,虛擬人是明星數字分身的第二步。2019年,次世文化在做“韜斯曼”時,發現國外市場獨立IP虛擬人的新方向,並取得一定成功,但當時國內市場在這一塊是空缺的。

當時提到獨立虛擬IP,大家說得最多的是洛天依。從2020年開始,次世文化開始轉向拓展原創虛擬偶像IP開發,同年推出了原創國風超寫實虛擬KOL“翎Ling”及國內首個虛擬DJ“Purple”。

“從虛擬數字人的未來方向講,虛擬人不是虛擬偶像的升級,他們是平行關係,他們都是虛擬賽道中的不同職位。”尚志燁表示。基於不同公司的基因,都可以用人工智能技術賦予不同數字人新的身份。

不同虛擬人IP賬號背後都站着大批量定向的粉絲,粉絲用戶多以年輕人爲主,但也不缺乏高知人羣的關注。例如虛擬DJ“Purple”,它本身以音樂爲主,吸引的自然是年輕潮流熱愛音樂的粉絲;男模“ASK”,則以女性受衆爲主。

打造真人偶像的路子

截至目前,次世文化在商業運營上成功的虛擬IP超過5個。但每個虛擬IP誕生的背後,都需要持續的創新與迭代。

推出一個虛擬人,和運作一個藝人,有着諸多相似之處。

《華彩少年》的舞臺上,“翎”主動介紹過自己:“我來自一個夢,有一位年輕的京劇梅派青衣,她夢見梅蘭芳先生表演《天女散花》,御風而行,翩翩起舞……”“翎”有着一套完整的世界觀,無論設計、美術還是物料,環環相扣都有着完整的鏈條。

尚志燁介紹,“翎”的準備時間在三個月以上。如果是超寫實虛擬人,從人設搭建到美術設計的要求更高,成本也將翻一倍。“每家公司的製作費用不一樣,門檻不高,做影視的、做遊戲的公司都能生產虛擬人模型。但是動畫片既有幾十萬的,也有幾千萬的,質感差別很大。虛擬人的製作也是如此,它不光是一個模型,它的難點在於如何將材質做好,以及綁定、動態解算都會影響整體質感。”

在搭建一個虛擬人之前,次世文化會考量能力、長相以及才能等多個因素。“我們每個虛擬人背後都有個經紀人,我們稱之爲製作人,會對虛擬人做全流程的規劃以及製作流程的把控。”

尚志燁透露,從運營角度說,一個虛擬人團隊至少需三個原創工作人員,此外寫劇本可能與外部編劇合作,拍攝會請外部攝影師,運作方式就像打造一個真人偶像。“比如一個‘翎’的TVC(電視廣告片),我們做兩個月可能需要40人的團隊。”

真人偶像常面臨塌房風險,虛擬人是否就能高枕無憂?尚志燁認爲也不盡然,虛擬人保持穩定的前提是團隊操作的穩定。“製作虛擬人沒有終點,它們的長相不會改了,它們本身的世界框架和形象都是固定的,但如何讓它們表情、動態更生動,交互形式更多樣,就需要技術手段的革新。”

無論是技術還是創意的進步,尚志燁表示每年都會迭代兩三次。虛擬人的誕生不是一勞永逸,而是做持續性的投入。

“虛擬人會有更多呈現的可能性,從物料設計上,它能實現得比真人更多;視覺上,它也可以做得更未來化。”不過,尚志燁更認爲虛擬人是真人偶像的一種補充,而不是替代。

虛擬人企業爆發,但行業依舊充滿着無限可能。“虛擬人產業的空間很大,現在還沒有到大家爭搶的狀態,細分賽道同樣很多,企業如果不細分很容易失敗。”尚志燁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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