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會讓“愛情買賣”徹底消失
我們會讓“愛情買賣”徹底消失 | 致Ayawawa的“達爾文主義”
抱歉我來晚了,這幾天一直感冒發燒,沒有來得及動筆。
今天還是有些發燒,但我覺得這篇文章無論如何都要寫出來。
首先我並不想邀請親愛的你進行一場辯論,所以我並不會去評判Ayawawa這個人本身。但同時我之所以發着燒也要把這篇文章寫出來,是因爲我想跟你一起創造一種新的文化:在這種文化裏,那些遏制我們,裹挾我們,威脅我們,讓我們一點點失去自由,也同時失去最珍貴關係的聲音,將沒有立足之地。
有人說剛剛結束的奧斯卡頒獎典禮中,【逃出絕命鎮】被提名是因爲政治正確,就像去年獲得奧斯卡最佳影片的【月光男孩】一樣。我想今天我寫這篇文章,也會被某些朋友說成是政治正確。但我想我們真的需要這樣的聲音,需要這樣尊重人性的道德責任!
奧斯卡之所以還要提名【逃出絕命鎮】,是因爲黑人仍舊被歧視,跟黑人戀愛結婚仍舊是很多父母對子女的禁忌;奧斯卡的最佳外語片頒給了【普通女人】,是因爲我們的主流文化仍舊把跨性別者當作是“怪胎”,仍舊不能接受跟金星一樣,她只是一個“普通女人”。同樣,我之所以還要寫這篇文章,是因爲我們離真正的平權還有太遙遠的距離,是因爲如囹圄般囚禁我們的主流文化的巨大耳語聲,仍舊在深深影響着我們怎樣看待自己,和怎樣看待關係。
希望終有一天,我不再需要發燒着來寫這樣一篇文章,因爲對人性最大的尊重和平權,已經成爲勢不可擋的主流,因爲我們已經用自己的力量,建構和踐行出很多個新的文化,它們給予我們作爲人的尊嚴和尊重,也讓我們真正擁有愛的力量。
但是,在那一天來臨之前,我想我會繼續寫下去,我想我會一直邀請你對話,這個世界的美好,真的沒你不行!
1.
你口中的“達爾文主義”,
不過是一場“商品交換和權力鬥爭的遊戲”
跟很多朋友一樣,我也在前幾天看了姜思達在【透明人】中採訪Ayawawa的視頻。我看到視頻中她的粉絲們非常溜地說着她的理論,似乎對此深信不疑。很湊巧的是,今天繁榮成長工作坊的粉絲羣裏,也有幾位姑娘們提到她們也曾經或者正在關注Ayawawa。
有位姑娘問到:爲什麼心理學這麼好,還有人要去看雞湯?
我當下一念是:Ayawawa宣揚的並不是雞湯,而是一種看待世界,看待關係的方式。
有趣的是,她有一套似乎非常有道理的理論,並且宣稱自己是“達爾文主義者”。
我記得在很久之前,我開始學習後現代的時候,賀琳.安德森就告誡我們:如果來訪者帶着一個“問題”來找我們,我們不要急着進入這個“問題”,而是要問問這個“問題”是怎麼來的,它怎麼就變成了一個問題。同樣,當我們開始用一套理論去看待世界的之前,我們也需要問問這套理論是怎麼來的,它怎麼就成爲了某種“真理”或者“正確的東西”。
我想先來說說Ayawawa口中的“達爾文主義”。首先,達爾文的很多理論已經在被質疑,就如弗洛伊德的很多理論被質疑一樣。我們並不否認他們所作出的貢獻,同時,達爾文的進化論,包括由其衍生的進化心理學,都只是一種對於世界的猜想,其背後的哲學觀,因爲他所處的歷史和文化背景的限制,充滿着工業時代對人的物化,工具化和功利主義的味道。
這些理論是如此深入人心,以至於很多人都從來沒有對它們質疑過。我記得有一次一位編輯找到我出書,他說自己讀了無數本書,我也能從他的語言中看出他讀了很多書。我們聊到書的選題,突然間他對我說:“其實婚姻這個東西,很難保持忠誠啊,男人本來就是要不斷傳播自己的基因的嘛,你說對不對?”
我端起來的咖啡杯停在了半空中,有點愣住了,不知道要說些什麼。那一刻我突然明白:即便我們讀過再多的東西,如果這些書籍只是在給某些陳腐的主流文化背書,我們的思維和認知也不會受到任何挑戰……我並不怪他,畢竟進化心理學似乎就是這麼說的。
我不知道那些看Ayawawa的姑娘們有沒有想過:到底什麼叫做你的伴侶價值?到底你爲什麼要在乎自己的“親子不確定性”?
我之所以說所謂的“達爾文主義”,包括進化心理學,在某種程度上簡單粗暴地把人物化,商品化,並且把關係看成是價值和權力的商品交換,是因爲它們都在不斷地衡量我們作爲一個人的價值。弗洛姆早在1956年寫的【愛的藝術】中說道:在工業社會,我們幾乎可以把一切都變成交換的商品,一切都可以有一個價值和加碼,我們一不小心,就把自己也變成了商品(我轉述)。
在我的來訪者中,我見過的最遺憾的事情,就是有人把自己作爲人的價值,僅僅看作是自己每個月工資卡上的數字,或者是否有工作,是否有房有車……同樣遺憾的是,你覺得自己作爲女人的價值,是你的處女膜,是你的年齡和容貌,是你的身材和長相,是你是否能夠生育......
你覺得我說的這些現象一定只是少數?不,它們在我的諮詢師裏,每天都在發生。
我們物化和商品化自己的程度,已經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
Ayawawa爲自己的理論辯護說,她只是在教女性“適應環境”。但我想說,我們從來都不是在被動地“適應環境”,從建構主義的觀點看,我們在不斷參與着這個世界的建構,世界建構了我們,我們也在參與世界的過程中,一刻不停地(也許的確很緩慢)地建構着我們周遭的世界。
米歇爾.福柯(Michel Foucault,哲學家)曾經說:當一種聲音成爲“真理”時,我們就要問問,這個聲音在爲誰服務?誰是這個“聲音”的獲益者?當它成爲主流時,有誰的聲音被壓抑了?
如果物化和貶低人的聲音成爲一種主流,那麼到底是誰在獲益呢?當一個女性堅定地認爲自己如果長得不符合主流審美,如果身材不符合主流審美,如果她不是處女,在某種程度上她作爲一個戀人或者妻子的價值就會降低,這樣的想法到底在爲誰服務?
“男人都是視覺動物”,這樣的聲音又在爲誰服務?
之前我寫過一篇關於羞恥感的文章,所有的廣告商(化妝品,護膚品,服飾,美容美髮行業,整容行業,甚至健身房等等),主流媒體(電影,電視劇,時尚雜誌,網絡),似乎都在宣揚着女性應該有怎樣的容貌,應該有怎樣的身材,應該怎樣打扮自己。當這個世界上對女性審美(也包括男性)變成了單一刻板的一套標準來衡量每一個人時,到底是誰在其中獲益呢?
很多商家都希望我們相信:只有變瘦了才值得被愛,因爲他們知道,我們可能永遠都無法達到影視劇裏和雜誌上,明星模特的身材;他們知道,我們永遠都覺得自己不夠瘦。這樣他們才能把減肥藥,健身計劃,減肥餐,瘦身療法等一系列商品賣給我們。“不要自我放逐,你需要更瘦!”他們衝我們喊着,似乎我們自己腦中這樣的聲音還不夠強烈。
請不要說這個世界“本就如此”,所以你只能去“適應”它,甚至“適應”的過程讓你覺得在一點點失去自己。這個世界並不是本來就如此,是我們把它建構成了現在的樣子。就像唐朝的時候“以胖爲美”一樣,如今恨不得瘦成一道閃電的文化,也就是慢慢被建構起來的。而你的每一次“適應”,都是在讓這樣的文化更加強大,更加主流。相反,你的每一次反抗,每一次對自己和他人的尊重,都是在參加建構着新的尊重人的文化。
有人希望你相信你的價值僅僅是工資卡上的那個數字,這樣你纔不會想要漲工資,這樣你纔會甘心做着重複而枯燥的工作卻不敢辭職(畢竟,他們會說:“你就這麼點能耐,辭職了你還能幹啥?”),這樣你才能爲了一個巨大機器的某個零件,這樣你才能漸漸失去反抗的熱情和想要去創造的激情,從而變得“更好管理”,這樣你才能耐受加班,忘記自己生命的無限可能,也忘記多元充滿生命力的自己……
有人希望你相信你的價值僅僅在於你的容貌,是否能生育,是否看起來“很乖”,畢竟藉助“主流文化”的力量,他們可以成爲“全世界第一大情感諮詢機構”的CEO。你的反思和覺醒,你的自主意識和你認識到自己的多元和無價,將是他們利益的末日。如果沒有Ayawawa,還有PUA,沒有PUA,還會有像他們一樣野心勃勃,明目張膽地讓你物化自己,也物化他人的人和機構,畢竟,你越覺得自己必須依靠他們才能被愛,才能被喜歡,纔能有一段美好的關係,他們就越有生意……
至於親愛的你,你到底是選擇讓自己參與到繼續物化我們的文化建構中,還是選擇讓自己參與到尊重人性的文化建構中呢?我們並不被動的“接受”世界,我們時刻在參與着世界的建構!
2.
我不是女權運動者,
我是平權運動者
Ayawawa在視頻裏說,反對她的人都是女權主義者,他們渴望女性掌握權力,主張女性獨立,要求男人的容貌好等等。可惜,我不是女權主義者,我是平權運動者。
如果我們只是簡單的把“父權文化”變成“母權文化”,那麼我們其實什麼都沒有改變,我們仍舊在壓制所有人。
爲什麼這麼說呢?
你會發現,其實在父權社會里,受益的並不是男性羣體,男性同樣被臉譜化,刻板化,物化地要求着,他們同樣是父權社會的“受害者”。在父權社會里,男性同樣一直在貶低着自己作爲人的尊嚴,把自己的價值,簡單地等同於賺了多少錢,是否有房有車,和有怎樣的頭銜。
我父親在第一次冠心病發作之後做了支架手術,醫生說他不能再工作了,爸爸才停止了奔波。我印象特別深刻的是,有一次他聲淚俱下地對我說:“寶貝,我以後都不能賺錢了怎麼辦……”那天我也哭了,我沒想到父親對自己的價值,看得如此單一。他看不到作爲愛我的父親,作爲一直守護我陪伴我的父親,他是多麼地了不起;看不到他的愛對我來說是此生無窮無盡的財富;看不到他對媽媽是多麼的重要;看不到這些年裏,我對世界的好奇,對音樂的熱愛,對書籍和語言的探索,對電影的癡迷,都深深地烙印着他靈魂的痕跡......
男性同樣被我們的主流文化深深歧視着:他們不能太“娘”,不能不“堅強”,不能脆弱,不能太喜歡打扮,不能沒有錢,不能沒有權力,不能不“上進”……
沒錯,相比女性,他們有更多性上的自由,可是就算是關於性,男性難道沒有被歧視嗎? “男人就是願意到處傳播自己的基因,所以忠誠對他們來說根本不可能”,這難道不是對男性的歧視?男性就被貶低到了只想着“傳播基因”這樣的程度嗎?同樣,關於男性“都是視覺動物”,男性“缺乏同理心”,男性“冷漠”的刻板印象,都在不斷貶低着男性,減少着他們生命的可能性!
我知道我下面要說的話可能很挑戰你,但請你設想這樣一種可能。
從建構主義的觀點看,性別本身並不是“自然存在”的,它是被我們建構出來的。在人類文明出現以前,並沒有“男性”和“女性”這樣的說法。現在LGBTQ羣體,也越來越挑戰着這些死板生硬的標籤:你的生理性別並不能夠決定你喜歡誰,也不能決定你的性別認同(你覺得自己是男性還是女性)。
前一段有個很有趣的日劇,叫【女子的生活】,就講得是一個生理性別爲男,性別認同爲女,並且喜歡女性的人。聽起來好像又繞回來了對不對,好像最後還是一個喜歡“女人”的“男人”?不,在他的心裏,他是女性,他會穿裙子化妝,說真的比我打扮得精緻多了。但他又並不喜歡男性,而是一個跨性別的女同。
說來說去,我們希望自己是男是女,和我們生下來,被主流文化從生理上定義的“男女”,根本沒有關係。我們喜歡誰,也跟自己的生理性別無關。從前主流文化會病理化這些人,畢竟,他們威脅到了宗教教條,和主流文化對於“生育”的要求(想想我們生育政策這些年的變化,你就會發現,那些你聽到的關於“生育”的主流想法,到底是在爲誰服務)。性別,本就是一種文化建構。
也許你要問:不是啊,男人和女人本來就有很大差別吧,不是有本書還叫【男人來自火星,女人來自水星】嗎?
我想舉個很有趣的例子。我有個初中同學,我們暫且叫“她”—生理性別女,從來沒看她板寸以外的髮型,幾乎不跟女生玩,經常看到她下課跟一羣男生踢足球。她進女廁所,是一件經常讓不知情的女生尖叫的事情。人非常禮貌,對女生也很“紳士”,並且據我所知也喜歡女生。更有趣的是,班上還有好幾個女生喜歡她。
她是不是跨性別者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性別是所謂的“天生”,那麼她不可能滿足我印象裏男生的所有特質和性格。她選擇成爲他,認同並吸收了文化裏對於“什麼是男人”的定義,成爲了現在的她。
如果性別更多的是一種文化建構,我們可能就要問自己,去塑造並維持對“兩性”差異的建構,讓“男人”和“女人”看起來像來自兩個星球的不同“生物”,到底有什麼意義呢?
就像我之前提到的,我們的主流文化,既是在貶損和壓抑女性,也是在貶損和壓抑男性。從小到大,我們的父母,朋友,老師,親人,還有每天如洗腦般接觸的主流媒體,都在不斷告訴我們:什麼樣的穿着打扮,言談舉止,怎樣演繹情緒的方式纔是一個“男人”或者“女人”“應該”有的方式。
“不要總是岔開腿坐着,你這樣太不淑女了!”,“你是不是男生啊,在大街上這麼哭,好丟人哦!你看對面的阿姨都在笑你!”,“哪有女生把屋子搞得像你這麼髒亂差,你這樣怎麼嫁得出去?”,“你作爲男孩,怎麼能不喜歡任何球類運動,整體就喜歡在家裏看書呢?真替你擔心”……這樣的話,我們聽得太多了。
我們不斷參與着對於“男性”和“女性”分野的文化傳統,它們本身就是一場權力的遊戲。那些強調“男性”優於“女性”的人,不過是想從其中得到更多的權力:你聽到所有“男權”的論調,無外乎都在強調男性的“力量”,女性的“柔弱”,男性的“邏輯與理性”,女性的“感性或者情緒化”,這種單一僵化的論調,遠遠並不能代表任何一個女人或者男人多元的可能。
我見過無法提起一桶飲用水的男人,也見過能輕鬆背起一個男人的女人。在高中時代,數學老師說女生學不好數學,可是我身邊有太多學不明白數學的男生,和學得特別溜的女生。大學的時候,老師又說通常女生的力學成績都不會太好,而我的十幾門力學成績,都是95+(100分滿)。
反之亦然,如果我們要改變的社會,是一個女性優於男性,女性從“本質”上勝過男性的社會,我們跟喬治·奧威爾的小說【動物農場】裏的動物們,又有什麼區別呢?我們製造的,仍舊是一個人人對抗人人的社會,我們仍舊在製造不平等,不平權和無休止的性別戰爭。
現在我也會看到很多自媒體的文章裏,說着“女性”如何優於“男性”:女性更有同理心啊,女性更加忠誠,女性更注重成長啊等等。當我們在如此粗暴的用一個詞,來定義地球上二分之一的人口時,可曾想過,我們是如何評判了另外那二分之一的人口的?
如果我們放下狹隘的性別論,就能夠真正看到一個人(而不是這個人的性別),尊重這個人本身。這個人當然跟我們不同,但不是因爲他們跟我們“生理性別”不同,而是因爲每個人本來就獨一無二,需要被好好地,細細地聆聽,好奇和理解。
如果我們不再因爲某個人有怎樣的“生理性別”標籤,就不斷評判ta“應該”這樣,“不應該”那樣,或許我們就能尊重他們自己的選擇,開始好奇他們選擇背後的喜好和脈絡,也開始理解某件從前我們覺得“不應該”的事情,對他們的意義和價值。甚至我們在無形中就給了這個人更大的自由,他們不會擔心自己不符合某種標準,也不用擔心我們異樣的眼光甚至歧視。
舉個例子,如果這個世界對於“美”的看法變得越來越多元,我們就不會評判某個女生“不應該上班不化妝”或者“不應該上班畫濃妝”,不會評判自己和別人“應該再瘦一點”,“眼睛應該再大一點”,“鼻樑應該再挺一些”。也不會有那麼多本就獨一無二的姑娘,把自己整容成一張“網紅臉”,不會有那麼多女明星,讓我們審美疲勞到無法識別了。我們可以欣然接受自己的獨特,表達自己多元的美,甚至我們也可以跟“男人”一樣選擇“不修邊幅”,再某些情境下,不花時間去琢磨自己的打扮,而參與和投入到那些情境裏,更重要的事情上,並且不用擔心自己因此而被指責。
我希望有一天我們不再用性別來看待一個人,希望我們看到的不是一個“男人”或者“女人”,而是一個人,一個值得被尊重的,擁有多元自我,不是僵化的,而是不斷在關係中流動變化成爲着的生命。
更重要的是,我們不再跟彼此對抗,而是真正學會如何好好相愛。
3.
我們會讓“愛情買賣”徹底消失,
建構真正相愛的文化
Ayawawa說,在50年內,她的聲音都會是主流。
而我想說,因爲還有你,因爲還有我們,我們不會讓那些去人性化,物化所有人的聲音繼續成爲主流!
她說婚姻不過是一個養孩子的契約。這句話又是誰說的呢?
不管她是否把自己的家庭建構成這樣,這樣的建構都不是唯一。
演員黃磊有段話是這麼說的:“我非常反對夫妻就變成親人。親人就是親人,比如我媽就是我親人,我爸是我親人,我閨女是我親人,但是我老婆是我情人,是我的愛人,是我的情侶。我自己對婚姻的理解就是,我覺得我們依然是情侶。”
婚姻也好,戀愛也罷,任何一段親密關係,我們希望它成爲怎樣的親密關係,都是由兩個人共同創造的。我並不是反對兩個人把婚姻看成是一個養孩子的契約,但它絕對不是關係的唯一可能。它既可以是黃磊口中說的情侶,也可以是我經常說的“談一輩子戀愛”,即可以是兩個人探索世界的冒險之旅,也可以是兩個人共創一件不斷生成着的藝術品的美好......
它有太多太多種可能,不要讓別人來定義你們的婚姻和關係,可以是什麼樣子。
不管是Ayawawa研究的如何讓女性脫單和挽留男性,還是PUA的泡學中教男性如何撲倒女性或者脫單,他們共同在做得一件事情,就是無限地物化和貶低自己,同時也無限地物化和貶低對方。
如果一位女性要不斷提高Ayawawa所說的“伴侶價值”(主要是容貌),並降低她的“親子不確定性”(主要是她能生,並且還不“亂搞”,很忠誠)來讓一個男人愛她,那麼這個男人到底愛得是她,還是她的容貌和她的生育能力;到底愛得是她,還是她傳遞自己基因,而不是別的男人基因的能力?
一個女性這麼做,不僅僅是物化和貶低自己,也同時在傳遞着一種操縱和交易的味道。對於男性來說,他們難道不希望自己是被誠摯地愛着,而不是被精明地算計之後標上“好買賣”的價籤嗎?他們難道不希望自己在愛人眼中是無價的,而不是他們所能提供的“伴侶價值”嗎?
如果一位男性相信,他只有不斷學習PUA所宣揚的“撩妹技巧”,才能讓一個女人願意跟他在一起,他難道不是在某種程度上說:“她不會喜歡真正的我”嗎?難道他不是在親手毀掉真正與另一個心交心地相識的機會嗎?
一個男性這麼做,同樣在操縱和玩弄着另一個人。如果某種“知識”讓我們更加放棄自己最本真的好奇和善意,放棄對自己和他人的尊重和珍惜,即便這樣的“知識”能給我們帶來短暫的權力,也會深遠地破壞我們作爲人的尊嚴......
我們的學習,包括對於心理學的學習,並不是爲了去分析,評判和預測,從而達到去操縱對方的效果。而是帶着更多的好奇,放下評判,去聆聽和理解另一個人。當我們在關係中試圖操控別人而達到某種權力和利益時,我們就創造了“人人對抗人人”的文化,我們想要的愛與被愛,在這樣對抗的關係中,永遠無法被實現。
貶低自己和他人並不難,畢竟主流文化裏已經有那麼多“標準”讓我們來評判自己是否“合格”了。而學會尊重另一個人卻是一項要畢生修煉的功課。
也正因爲如此,很多看似“捷徑”的“技巧”都在急切地向我們揮手,他們打着“脫單”的旗號,告訴我們怎樣提高自己的“價值”。我們欣然前往,卻發現我們忘了問自己:我“脫單”,是想要進入一段怎樣的關係?是一段不斷在操縱與被操縱的關係中“廝殺”的關係,還是一段彼此赤誠相待,深愛着並且不斷共同創造美好的關係?
我們一起,讓“愛情買賣”徹底消失吧!
讓活出人性的尊重和平等,活出彼此最赤誠的相愛,成爲新的主流文化吧!
我知道,這條路很難,並且要努力終生。但我們還有彼此,我們跟所愛之人,就是彼此最好的“老師”,最好的“同學”,和最好的踐行。
原作者名: Joy Liu
轉載來源: 繁榮成長工作坊(ID:flourishingParty)
轉載原標題: 我們會讓“愛情買賣”徹底消失|致Ayawawa的“達爾文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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