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出生後,愛人在家專職帶她到兩歲半,她上幼兒園後,愛人也很快上班去了。我由於工作時間相對自由,便有更多的時間和二丫互動,也能夠在更多的層面去觀察她,也更多的觀察大寶。

 

孩子的初心需要被看到與呵護

 

五一過後,所有的作息時間都會調整,以方便中午能夠稍作休息。幼兒園下午接孩子的時間也調整了,只是,五一前平時是五點接,週五四點半接,我就誤以爲調整之後,普遍提前半小時。於是週五下午,等大寶放學後,我們五點鐘纔到達幼兒園,大部分孩子已經被父母接走了。

 

平時放學後,二丫總會在活動區,盡情的扭呀搖呀再轉個圈,上躥下跳再蹦呀蹦。這次依然如此。

 

然而不足五分鐘,老師就已經開始收拾散落在各處的三輪童車、五顏六色的積木、雙人小鹿蹺蹺板、獨輪車……準備關門。我呼叫在跳牀上的孩子,告訴他們,我們需要離開啦!大寶乖乖的下來,二丫還在耍賴。

 

在我繼續看着二丫的時候,轉身發現,大寶正在幫助老師規整操場上的各類玩具。二丫看到後,也下來向哥哥學習,幫忙傳遞着能搬得動的玩具。儘管她常常都是在幫倒忙,但並不影響她的熱情。直到玩具全都規整完,二丫又在跳牀上嗨了片刻,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整個過程,我只是看着他倆,並沒有太多的鼓勵和讚賞。因爲我懂得,他們這樣做只是出於本性的善意,而非爲了獲得認可與肯定。我也不希望未來他們爲了獲得所謂的認可,刻意做助人的事後,眼巴巴的等待讚許。那樣子,就遠離了本心。何況是幫忙整理玩具,還是拍拍屁股直接離開,也不影響他們內心是否快樂與開心。允許孩子跟着自己內心指引真實的活着,是對孩子最貼心的呵護。

 

 

信任孩子真實的內心,他就能很好的度過坎坷

 

週末兄妹倆在客廳玩“碰碰車”,大寶用滑板,二丫用三輪車,玩的不亦樂乎。大寶似乎覺得只是碰來碰去沒有什麼挑戰性,於是創造新動作彎道超車、360度原地掉頭……在第三次掉頭耍帥時,臉和手同時着地,滑板飛向遠處,他受傷了,在地上趴着抽泣。

 

我走過去扶他起來,簡單檢查後,發現只是右手大拇指和手腕有一點扭傷,並無大礙。他感覺太疼了,於是我趕緊扒拉精油袋,問芳療師朋友配方,去調製緩解疼痛的油,每小時塗抹一次來幫助他平穩下來。

 

第二天週一,需要請假,對他來說無法書寫外加疼痛難忍,去學校還不如在家看書,並且第二天是檢驗《唐詩三百首》的重要時間窗口。但不那麼安分的他,突發奇想非要去醫院看醫生,想知道大夫會怎麼說,會不會和我說的不同呢?

 

清晨的朝陽剛剛躍過山頂,走在去診所的路上感覺暖暖的。我一邊走,一邊對他講:“一會兒醫生見到你,會讓你握握手,伸伸手,扭動下手腕,然後告訴你沒事兒,有可能會給你開一些塗抹的藥物,就會讓你回家。”

 

到達社區診所後,候診時他順便量了下身高,自測了下視力。坐在大夫面前他稍顯羞澀,當闡述完之後,果然大夫讓他握握手,他很配合的握了握。大夫說:“就這都不去上學了?”他沉默了。

 

後來我才知道他在努力控制自己,但最終他還是沒有控制住湧動的情緒,流着淚氣呼呼的快速離開診室。我以爲他在樓道生氣幾分鐘就會回來,畢竟是來看病的嘛!呼叫無應答,才發現他已不明去向。

 

我尋着來時的路,找尋他的足跡,在小花園遇到還在哭泣的他。我並沒有覺得這樣的行爲會損傷面子,所以並沒有責怪他什麼。我也深信,他的憤怒與難過並不是在表演,而是真實內心的呈現,就如同我相信大夫那樣講也只是他的習慣而已。等待他稍作穩定,詢問他是否繼續看大夫,他言辭拒絕。我們原路返回,他幾乎哭了一路,同時還罵罵咧咧的責怪大夫不該那樣說自己,因爲那樣說傷了他的自尊。

 

回家之後,我和他細細的探索了,他的自尊心究竟是怎麼受傷的?他說了主要的兩點:一來大夫那樣說好像自己小題大做;二來是自己已經辣麼疼他還嘲笑自己很脆弱。是啊,我們每個人對疼痛的感覺是不同的,就像我們對酸的耐受度差異很大一樣。有人嚐到草莓就覺得這太酸太難喫了,但也有人酸梅都能來半斤。這確實不需要被嘲笑,也無需對比,更多的是需要尊重。

 

我們也探討了,未來遇到類似的情況,他如何保護自己,並學習如何回應類似的“嘲諷”。孩子在成長曆程中,總會遇到一些挑戰、難題,而作爲父母選擇陪在他身邊,有時候什麼都不需要做,他自己就過了。

 

當我後來給朋友分享這個小片段時,她說“心理諮詢師的孩子,誰知道會發生什麼呢?”當我告訴她結果後,她哈哈哈的狂笑一通,說她要截屏以存留。這確實是一段特別的就診經歷,我想大寶一定不會再去看這位大夫了。

 

 

本文作者:牛約納

國家二級心理諮詢師、薩提亞模式諮詢師、EFT情緒諮詢師。

2014年專職從事心理諮詢工作,師從康燕、林文采等老師系統學習薩提亞家庭治療模式,專業受訓與個人成長800餘小時,一對一心理諮詢近1000小時,專注於婚戀家庭、青少年成長及情緒失衡。助理微信niuna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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