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典電影《風月俏佳人(Pretty Woman)》中,有這樣一個經典的場景:

富有的商人愛德華(Edward)給了薇薇安(Vivian)一條價值不菲的紅寶石鑽石項鍊,讓她戴這條項鍊去參加晚上的宴會。在看到這條項鍊時,薇薇安瞪大了眼睛,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儘管薇薇安明白這條項鍊僅僅是借來的,她還是止不住自己的激動和興奮。相對於薇薇安面對珠寶時所表現出的興奮,愛德華則顯得很淡定。

電影和電視節目的場景中,實力很強的男人往往說話較少,表現出較少的面部表情(Dirty Harry,the Duke),而同樣實力強大的女性卻更傾向於直白地表現自己的情緒(亂世佳人)。這些熒幕上的性別差異僅僅是好萊塢電影的刻板印象呢,還是說實際上女性就是比男性有更多的情緒表現呢?

McDuff等人的最新研究表明,事實的確如此,但並不全是[1]。

生活中,女性確實比男性有更多的笑容。也有證據表明,對比於男性,女性產生積極的情感時會放大自己的面部表情[2]。可笑容和其它積極情緒表現僅僅是情緒表現的一部分,情緒不僅有積極的,也有消極的。恐懼,厭惡,憤怒也是情緒的一部分。

那麼,在相同喚醒程度的不同情緒狀態下,女性的表情都會表現得比男性誇張嗎?

爲了探索不同情緒狀態下面部表情的性別差異,McDuff及其同事從五個不同的國家招募了2000多名參與者,通過呈現電腦視頻的方式,讓他們觀看幾個日用品的廣告,並用電腦的前置攝像頭記錄他們的面部表情。

隨後,Mcduff及其同事使用自動面部表情編碼系統來評估不同性別的人觀看廣告時的面部表情。這套系統通過將面部行爲(例如,微笑)與特定面部肌肉的運動(例如,顴大肌的收縮)相關聯以對錶情進行編碼。研究者對笑容、內外眉揚起、額頭的皺紋和脣角下降程度進行了編碼,並對不同表情的頻率及其持續時間進行了記錄。

研究結果證實了以往關於女性會表現更多情緒的觀點。看廣告的過程中,女性笑得更多,而且笑容持續時間也更長。另外,雖然研究過程中女性參與者眉毛揚起的時間和男性沒有什麼差異,但她們表現出更多的內眉揚起。內眉毛的揚起被認爲是恐懼和悲傷情緒狀態的反應,這暗示這種差異可以從積極情緒擴展到消極情緒。大體來說,這些數據符合女性比男性更容易表達情感的觀點。

然而在另一方面,該研究的數據顯示了男女之間還存在其他一些微妙的差異:男性比女性表現出更多、持續時間更長的皺眉,脣角下降的時間也顯著長於女性。這些差異表明相對於女性,男性更容易表現出與憤怒有關的面部表情。

總的來說,研究顯示,女性表現出更多的快樂和悲傷,男性表現出更多的憤怒。這種差異可能受到性別適宜行爲的社會習俗的影響,數據結果也確實支持了這種推測。在德國、英國和美國,女性確實比男性笑的更多,但是法國和中國卻不是這樣的。崇尚優雅的法國女性較爲矜持,中國女性是以含蓄爲美,因此這兩個國家的女性相對較少地表現自己的情緒。

這裏也存在一些問題。女性表現出更多的快樂和悲傷表情,男性表現更多的憤怒表情,是因爲他們更多感受到這些情緒嗎?

研究中,研究者並沒有讓參與者報告對於這些廣告的內部情緒體驗,也沒有一種方式可以在面部表情和內部情緒體驗之間直接建立聯繫。另外,由於研究者關注的是面部表情,而不是內在情緒狀態,所以厭惡、希望或者感激這些有較少面部表情的特定狀態所反應出的性別差異並沒有得到清楚的解釋。

隨着研究的深入,我們完全有理由相信,好萊塢對於男性和女性形象的塑造確實在某種程度上與現實不符,即女性並不總是表現出自己的情緒,男性也不總是禁慾主義。準確來講,情緒反應的強度不僅僅取決於性別差異,而且取決於人們所處的特定的情緒狀態。

所以異性朋友表達情緒的時候,我們最好不要帶着有色眼鏡看待對方。

她們可能真的容易傷心,他們可能真的容易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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