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統一六國後,認爲自己的功德已遠超三皇五帝,所以既不稱皇也不爲帝,而是凌駕於上古所有帝王之上,自稱始皇帝,個人私慾開始急速膨脹,不僅在國內施行嚴刑峻法的高壓統治,最過分的是竟然在短短十幾年間五次巡遊,使得本來就滿目瘡痍的天下更加雪上加霜,終於導致了大規模農民起義的爆發,短短二世而亡,那麼秦始皇究竟爲何要耗費天下稅賦去搞大巡遊,難道僅僅是爲了向老百姓們耀武揚威嗎?真實原因也許不那麼簡單。

秦始皇巡遊有一個顯著特點,他不像康熙微服私訪哪裏都去,而是基本只奔着一兩條線路,最神奇的是五次巡遊有四次就到了同一個地方,而後在此處呆個幾十天便“刻石記功”而還,司馬遷在《史記》裏就記載了他如何歌功頌德,標榜自己的文治武功,幾乎沒有提到他到此處的真實原因,這也不能怪太史公,而是因爲秦朝的起居注官們沒有留下隻言片語,後來人修史無從考據,也就不足爲怪了。

秦始皇二十八年(公元前219年),嬴政開始了他第二次規模浩大的巡遊,此次的目的地沒有明說,但只有始皇本人知道,除了封禪泰山,那就是去一個地方——琅邪。琅邪是個古代地名,現在叫做琅琊,或者琅琊臺,確切位置在今山東省青島市東南部,秦始皇第一次到這裏就喜歡上了這個地方,不僅逗留了三個月之久,而且將內地百姓30000戶遷徙到這裏,修造了雄偉的琅琊臺,並刻石記功。《史記》裏明確記載:南登琅邪,大樂之,留三月。乃徙黔首三萬戶琅邪臺下,復十二歲。作琅邪臺,立石刻,頌秦德,名得意。

秦始皇爲何對琅琊這個地方如此看中?從他後來的舉動或許能夠窺知一二。打發走大騙子徐巿等人後,秦始皇才切入正題,在歸來的途中經過彭城(今江蘇徐州),齋戒沐浴後,派千餘人下泗水去找一件東西,這件東西甚至比長生不老藥還要重要,那就是九鼎中的一隻,也就是後來的徐州鼎,結果毫無所獲,這讓始皇氣急敗壞,在歸途中遇到大風,竟然遷怒“湘君”,發刑徒3000把一座鬱鬱蔥蔥的湘山砍伐的寸草不留,可見他的心情有多糟糕,也從側面證明他對這方下落不明的鼎有多重視。

從此以後的三次東巡,秦始皇都要到琅邪,實際上就是爲了能夠在沿途或者海邊找到這方鼎的蛛絲馬跡,而一幫方士騙子忽悠秦始皇找不死仙藥實際上秦始皇心知肚明,不過是用他們來掩人耳目罷了,那麼他爲何單單對琅邪這個地方“情有獨鍾”?答案還要從很早以前說起。

上古時期黃淮流域水患頻仍,大禹疏浚河道將天下水脈分爲九條,而後造了九隻大方鼎來祕藏於各水脈的關鍵位置,用以永鎮水患。到周代時期,這九方大鼎逐漸演變爲天下權力的象徵,被周王室收攏藏匿於宗廟,視爲國之神器,想以此來震懾天下各路諸侯,想要“問鼎”,先掂量一下自己幾斤幾兩!後來周朝式微,到東周末年天子出逃時放出風來說是將九鼎也帶了出來(不知道用什麼車拉的),結果橫渡泗水時不偏不倚就丟在了河裏一隻(不多不少),這就是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

秦始皇相當迷信的一個人,按說六國都滅亡了,天下還有什麼能夠威脅到自己的統治,但作爲一個帝王,尤其是開創基業的帝王,總想着生前將所有不安定因素全部排除,才能給子孫後代創造安定的統治環境,因此以後的東巡,秦始皇總是必到琅邪,一方面他希望在途中能夠得到這個鼎,另一方面就是覺得不斷到琅邪臺巡幸,以自己的天子氣壓制這種不安定因素,但最終的結果卻是他始料未及的。

後來劉漢王朝的締造者果然就出自泗水流域的沛縣,劉邦這個小混混沒有得到那一方令秦始皇寢食難安、到死也沒有得到的“神器”,卻最終奪取了他辛苦創立的“萬世王朝”,這難道是巧合嗎?從這裏可以看出,始皇老兒的擔憂真的不是沒有道理。其實說白了都是封建迷信思想在作怪,自古以來都是得名心者得天下,如果像秦始皇這樣實施暴政,把老百姓不當人,那麼用不了多久就會有數以千萬計的“劉邦”們揭竿而起來推翻他,豈是小小一方青銅鼎能夠左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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