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年輕人爲“無用”買單:這件醜得奇葩的商品竟要價上萬元

來源:時代週報

商場門口人頭攢動,自動販賣機的機身準備運作,出貨窗口掉落商品。小小的盲盒在震盪,人們的好奇心也在蠢蠢欲動。

猜不出款式,取決於隨機選擇的未知感,只爲最後揭曉一刻的情緒買單——興奮或失落,唯獨只有手機支付軟件無情緒地扣掉一筆筆消費金額。

憑藉“運氣”消費,只爲獲得片刻滿足。拍下商品的照片,曬到社交平臺上,發出去的那一刻,商品便已完成了它的使命。

“無用”消費正在掏空年輕人的錢包。

“無用”的商機

剛過去的這一年,消費市場上“萬物皆可盲盒”,從潮玩到餐飲、文娛到彩妝,能稱爲商品的都幾乎逃不掉被“盲盒”。

消費者強勁的購買力推動潮玩行業發展。2020年12月,頭部潮玩企業泡泡瑪特在香港掛牌上市,市值一度攀升至1500多億港元。財報顯示,2021年第三季度,泡泡瑪特營收同比增長75%~80%。

名創優品推出新品牌TOPTOY,主打潮玩集合店;收藏玩具品牌52TOYS已完成4億元C輪融資。諮詢機構的報告顯示,2019年中國潮玩的零售市場規模約207億元;預計2024年,中國潮玩的市場規模將增至763億元。

盲盒大火,衆多企業都想分一杯羹,各式聯名出現。

只是聯名不易,稍有不慎就走向“變質”。2022年初,肯德基與泡泡瑪特推出的聯名盲盒,衍生了“代喫”“黃牛”“倒賣”等操作,從瘋狂售罄到引發中消協批評,掀起針對盲盒的非理性消費話題。

有人爲盲盒而“喫”,還有人爲虛擬IP瘋狂“氪金”。

2021年9月,上海迪士尼發佈的全新IP玩偶形象——玲娜貝兒,因外表可愛俘獲大量粉絲,流量熱度比肩國內一線明星,各大電商平臺有關的產品周邊供不應求。

黃牛將玲娜貝兒周邊炒上天價。原價200元左右的玩偶被炒到2000元以上,溢價近10倍依舊有人買單;僅是一款限定款玲娜貝兒鑰匙在二手交易平臺的標價就高達1400元,甚至因此衍生真假貨鑑真服務、“整容”服務。

如果說盲盒與玲娜貝兒的消費風潮,是因爲獵奇與“追星”,還有一種越來越火爆的消費趨勢,則更讓人“看不懂”。

豆瓣上一個名爲“豆瓣醜東西保護協會”的小組十分活躍,組員接近22萬人。他們分享新買的醜玩意、怎樣搭配醜衣服、討論自己做的醜雕塑。小組內無醜不歡,併爲所有醜東西正名。

商家看見了商機,關於醜東西的生意興起。

淘寶上,抖音博主拍攝火爆的綠魚頭面具月銷近萬件;老虎上山連褲襪、時尚藕包、瘋狂外星人抱枕等醜東西同樣吸引“醜味相投”的消費者買單;一些獨立設計師、國際大牌的“醜東西”更成爲香餑餑。

2020年,巴黎世家與vibram合作,創建了balenciaga腳趾系列,包括兩個限量版運動鞋和一個高跟鞋樣式,價格在萬元以上。

醜東西消費趨勢引起關注,淘寶甚至評選出年度“醜東西”榜單,爲年度“醜東西”頒發獎盃。其中,2021年度五大“醜東西”分別是:仿真人臉口罩、小熊貓花灑、不會碎的鏡子、夢幻粉蝴蝶短靴和微笑橘子頭套。

何時需要警醒?

無論是“萬物皆可盲盒”,還是炙手可熱的醜東西消費風潮,如今的消費者似乎越來越傾向於購買“無用”的東西。

在物質豐富背景下,人們通過消費明確需求,建立並確立一種生活方式與意義,同時也在這個過程中尋找相似的人羣,進行一場消費間的對話。

簡而言之,一部分人通過“無用”集結,找到同好。

法國社會學家、哲學家讓·鮑德里亞所提出的符號消費理論或許可以契合這股風潮,鮑德里亞認爲,消費者在大衆傳媒的渲染下,追求商品的象徵意義而拋棄真正的實用價值。

在《消費社會》中,鮑德里亞寫道:“商品完全被當作符號,被當作符號價值,而符號(文化)則被當作商品。消費是享樂主義的,它的過程不再是勞動和超越的過程,是吸收符號和被符號吸收的過程。”

《消費主義》的出版時間爲上世紀70年代,半個世紀過去,理論依然適用。這不禁令人深思,在消費不斷升級的今天,人們真正從消費中獲得了什麼?

誠然,爲愉悅的體驗消費嚴格上不能完全稱爲“無用”,精神需求和物質需求同等重要。但當“一擲千金只爲開心”成爲風靡的消費潮流,衆多商家樂此不疲生產“不實用”的消費新物種時,則需要爲此警醒了。

如果追求實用的商品思維變得不再重要,那麼,在消費慾望下,商品可以任意定價、隨意漲價,因爲限量、限定早已成爲一種營銷手段。

眼下,不如回到消費本身。消費原本應是一個經濟的、實用的過程,在於實現商品的價值,也使人感到自我價值的滿足與體現;另一方面,消費更是社會流通的第一步,提供者找尋生產的方向,消費者則選擇適配的商品,最終完成這場閉環。

不論從任何層面來看,良性、理性的消費才能真正可持續性,所展現的商業價值也更加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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